1. 作者的背景是什麼?他撰寫這本書的目的是什麼?
安德魯·所羅門(Andrew Solomon)在本書的序言中強調,他並非醫生、心理學家,甚至也不是哲學家。他撰寫這本書主要是基於個人的憂鬱症經歷,因此本書應被視為一本極其個人化的著作,而非專業的醫療或心理學指導。儘管他在書中提供了對複雜概念的解釋和詮釋,但這些都不能替代適當的醫療治療。他希望透過分享自己的經驗和研究所得,能讓更多人理解憂鬱症的複雜性和多樣性,並鼓勵尋求幫助。
2. 作者如何描述他個人的憂鬱症體驗?
作者以生動且深刻的方式描繪了他個人的憂鬱症經歷。他將憂鬱症比喻為一種無形的邊緣,如同在維多利亞瀑布旁,看似安全的距離之外就存在著令人癱瘓的恐懼感。他描述了自己如何毫無預警地陷入低潮,又如何反覆地掙扎、復發。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是他對抗憂鬱症的重要手段,他形容每天早晚吞下的藥丸像是「吞下自己的葬禮」,因為沒有這些藥物,他可能早已不在人世。心理治療幫助他重建自我,用言語的力量對抗恐懼。然而,憂鬱症也帶來了情感的麻木,使他對愛、工作、家庭和朋友都失去了興趣,甚至連性慾也消失了,這讓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自我。他描述了自己為了找回感覺所做的種種嘗試,卻都徒勞無功。
3. 憂鬱症有哪些不同的表現形式和類型?
本書指出,憂鬱症並非單一的疾病,而是像雪花一樣獨一無二,儘管基於相同的基本原則,但每個人的憂鬱症都有其複雜且不可複製的形態。專業人士會根據不同的特徵對憂鬱症進行分類,例如:單極性與雙極性、急性與輕度、創傷性與內源性、短期與長期等。此外,憂鬱症也可能因為性別、年齡和文化背景的不同而呈現出獨特的樣貌。例如,男性、女性、青少年、老年人以及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其憂鬱症的症狀和體驗可能受到生理和社會因素的雙重影響。書中也提到了躁鬱症(雙極性疾病),其憂鬱發作與一般憂鬱症有所不同,且使用抗憂鬱藥物時需格外謹慎,因為可能引發躁期或混合狀態,增加自殺風險。憂鬱症還可分為精力衰退型和激躁型,前者使人感到無力,後者則可能引發自殺意念。
4. 作者如何看待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在憂鬱症康復中的作用?
作者認為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都是對抗憂鬱症的重要工具,但單獨使用效果有限,需要結合起來。藥物(如他每天服用的多種藥丸)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因為它們幫助他維持生命,防止憂鬱症復發。然而,藥物也伴隨著副作用,例如體重增加、起疹子、多汗、記憶力輕微下降、頭痛、肌肉痙攣和性功能障礙等。心理治療,尤其是與他長期合作的治療師的談話,幫助他重建自我,用言語的力量克服恐懼。他強調,找到一位自己信任和不討厭的治療師至關重要。他觀察到,現代精神醫學有過於偏重藥物治療而忽略心理層面的趨勢,他認為理想的做法是將兩者視為共同工具箱中的不同工具,根據個體情況靈活運用。他還提到,自助也至關重要,「抗憂鬱藥幫助那些自助的人」。
5. 憂鬱症與成癮行為之間存在什麼關聯?
本書深入探討了憂鬱症與成癮行為之間的複雜關係。作者指出,對於憂鬱症患者而言,從日常生活中的事物獲得滿足感的能力下降,這使得他們更容易轉向物質以尋求慰藉,從而加速成癮的過程。書中提到,遺傳傾向與外部經驗共同作用,使人更容易對物質產生依賴。憂鬱症患者開始酗酒的時間通常在首次重度憂鬱發作後約五年,而開始濫用古柯鹼的時間則約為七年。作者分享了他自己在服用 Zyprexa 後食慾大增的經歷,以此說明憂鬱情緒如何削弱人的意志力,使得對抗慾望變得更加困難,最終可能導致成癮。他強調,「憂鬱症削弱你。軟弱是通往成癮最確定的道路。」因為當人處於難以忍受的痛苦之中時,很難拒絕那些能帶來暫時解脫的事物。
6. 自殺在憂鬱症的語境下是如何被理解的?作者個人的自殺意念是怎樣的?
作者以坦誠的態度探討了自殺在憂鬱症語境下的意義。他指出,儘管他經常思考自殺,但在他最憂鬱的時候,這個念頭往往帶有一種不真實感,如同孩童想像老年一般。然而,當他想像的自殺方式變得更具體、甚至更暴力時,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正在惡化。他描述了自己如何思考各種自殺方法,例如使用藥物、槍、刮鬍刀片或上吊,甚至會研究實施的時間和地點。儘管如此,這些想法至今仍停留在他的想像中。他曾有過一些被他稱為「類自殺行為」的魯莽舉動,也經常想要死去,但在他的經歷中,這更多的是一種想要逃離生活的願望,而不是徹底結束存在的衝動。他提到,經歷過憂鬱症後,他反而不那麼害怕死亡,這也促使他嘗試了一些過去不敢做的事情,例如高空跳傘,並從中體驗到一種強烈的生命力。
7. 不同群體(例如不同性別、性取向、文化背景)的憂鬱症體驗有何異同?
本書強調,憂鬱症的表現受到個體差異以及群體特徵的深刻影響。儘管憂鬱症的基本原理相同,但不同性別、年齡、性取向和文化背景的人們,其憂鬱症的症狀、成因、應對方式以及社會對待都可能存在顯著差異。例如,書中探討了男性在表達情感和尋求幫助時可能面臨的社會壓力;同性戀者在成長過程中可能經歷的掙扎和由此產生的心理影響;以及不同文化中對憂鬱症的理解和應對方式,例如格陵蘭島文化中不干涉他人情感的傳統。作者認為,憂鬱症是情境性的,必須在其發生的背景下進行理解和詮釋,單一的應對方式無法解決所有人的問題。
8. 作者最終對憂鬱症抱持什麼樣的態度和希望?
儘管經歷了長期的與憂鬱症抗爭的過程,作者最終對憂鬱症抱持著一種複雜但充滿希望的態度。他坦承自己將長期接受治療,並將憂鬱症視為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甚至說「我愛我的憂鬱症」,並非指享受憂鬱的體驗,而是指他珍視在經歷憂鬱症後形成的自我。他認為,憂鬱症讓他更深刻地認識生活,找到並緊抓活下去的理由。他將生命的本質定義為活力,即使在悲傷的時候,他的生活仍然充滿活力。他相信自己不會再嘗試自殺,並且會在面對困境時奮力求生。儘管他仍然會經歷短暫的絕望感,但他已經學會與之共存,並將其視為促使他更深入探索生命的動力。最終,他選擇活下去,並將這視為一種罕見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