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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以下是根據您提供的 Stuff 執行長 Sinead Boucher 的訪談逐字稿,提取並詳細解釋其主要論點,內容使用繁體中文,並確保長度符合要求:

Stuff 執行長 Sinead Boucher 的核心論點:從一元收購到退出 Facebook 的勇敢實驗,以及重建公眾信任的策略

Stuff 公司執行長 Sinead Boucher 在路透新聞學研究所(Reuters Institute)的研討會中,詳盡闡述了她在 2020 年以一紐西蘭幣收購這家紐西蘭最大媒體集團,以及隨後做出將所有 Stuff 內容從 Facebook 平台撤下的重大決定。她的論點不僅解釋了這些決定的背後原因及其影響,也為全球面臨平台挑戰的媒體業提供了寶貴的經驗與反思。

論點一:在特殊時空背景下,以一元收購拯救本土媒體巨頭,並開啟以紐西蘭為中心的獨立營運模式。

Sinead Boucher 首先描述了她收購 Stuff 的戲劇性過程。在 2020 年初, Stuff 的母公司 Nine(一家大型澳洲電視網路)並不真正想擁有這家紐西蘭媒體,正考慮將其出售或清盤。 COVID-19 疫情初期,廣告收入驟降,母公司面臨恐慌,考慮快速結束 Stuff 的營運。然而,Stuff 當時仍是一家盈利公司,並非面臨財務危機。作為執行長的 Sinead Boucher 為了挽救這家擁有 160 年歷史、包含紐西蘭第一大新聞網站和 49 份報紙的媒體,提出以一紐西蘭幣(一美元)接手。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在兩週內快速實現。

這一獨特的收購不僅避免了 Stuff 被清盤的命運,更關鍵的是,它使 Stuff 從外國企業的掌控下解放出來,成為一家真正的紐西蘭本土公司。 Sinead Boucher 強調,這一轉變讓 Stuff 能夠「以紐西蘭的視角」做出最適合當地市場和情境的決策,而不必受制於海外總部的觀點或優先順序。這種本土所有權的轉變,也獲得了 Stuff 員工和紐西蘭公眾壓倒性的支持,為後續的重大變革奠定了基礎。

論點二:退出 Facebook 是基於倫理考量和對平台傳播失實信息的擔憂,而非僅僅是商業或流量策略。

Sinead Boucher 強調,將 Stuff 內容從 Facebook 及其相關平台(如 Instagram)撤下是一個「實驗性」的決定,而非永久性的。這個決定的根源可以追溯到 2019 年基督城清真寺槍擊案。槍手在 Facebook 上直播了恐怖襲擊的過程,這對紐西蘭社會造成了巨大創傷。 Stuff 在此事件後,基於倫理考量,立即停止在 Facebook 上投放廣告,因為他們認為直接資助一個允許這種暴行直播的平台是不道德的。 Sinead Boucher 指出,當時停止廣告投放對 Stuff 的流量「零影響」,這讓他們開始重新思考與這些大型平台的關係。

隨著疫情期間失實信息和虛假新聞在平台上的氾濫(以及後續的 Black Lives Matter 運動等事件),Stuff 內部開始質疑,在公司已設定「提升公眾信任」為核心目標的背景下,繼續參與一個「從傳播失實信息中獲利」的平台是否說得通。他們決定進行一次低調的試驗,停止在 Facebook 上發布內容,觀察其影響。儘管試驗內容很快洩露並引起廣泛關注,Stuff 最終堅持了下來。這個決定是深度倫理反思的結果,是將公司根植於新聞道德準則與平台行為進行對比後產生的。

論點三:退出 Facebook 對流量的直接影響比預期小,但對觸及特定社群構成挑戰;同時帶來了意外的正面效益。

退出 Facebook 後,Stuff 仔細監測了流量變化。數據顯示,雖然理論上可能損失了 5%-10% 的潛在增長(如果考慮到這是新聞大年,Stuff 的流量增長應更多),但總體獨立訪客數(UVs)和頁面瀏覽量(PIs)與前一年相比基本持平甚至略有增長(UVs 約增長 5%,PIs 約增長 9%;考慮到新聞大年效應,實際流量貢獻大致持平或略降)。更重要的是,失去的 Facebook 流量被其他來源所取代:直接訪問(Direct Traffic)和搜索引擎流量(Search Traffic)顯著增加。這表明 Stuff 的核心讀者通過其他方式找到了他們,或者直接訪問網站。

然而,Sinead Boucher 也坦承,退出 Facebook 面臨一個重大挑戰:難以觸及特定的人群。在紐西蘭,毛利人、太平洋島民和亞裔等社群更傾向於在 Facebook 上獲取新聞信息。如果 Stuff 不在 Facebook 上發布內容,可能會難以接觸到這些社群,這與其作為一家新聞機構「打擊失實信息」和「服務所有紐西蘭人」的使命產生衝突。這成為目前他們內部討論是否應以某種方式重新與 Facebook 互動的核心問題。

除了流量影響,退出 Facebook 也帶來了多個意外的正面效益。首先, Stuff 的「自願捐款」計畫(類似《衛報》模式)在退出 Facebook 後出現了顯著增長高峰,這反映了公眾對 Stuff 獨立自主行為的支持和對其新聞工作的認可。其次,Stuff 網站上收到的「仇恨言論和網路霸凌(trolling)」評論數量急劇下降。他們意識到,這些有害的評論和騷擾行為絕大多數是發生在 Facebook 上他們文章的評論區,而非 Stuff 自家網站內部經過審核的評論系統。退出 Facebook 極大地改善了記者和公眾人物免受惡意評論騷擾的環境,對內部工作文化和員工福祉產生了積極影響。

論點四:將公眾信任定為首要成功指標,並通過多項舉措積極建立和衡量信任。

在新的紐西蘭所有權下,Stuff 重新定義了公司的成功指標。除了財務指標外,最重要的指標是「公眾信任度的提升」。這不是一句空話,Stuff 正在通過多種方式來實現和衡量它。他們重新審視並公開發布了更強有力的編輯獨立性和行為準則憲章,明確作為所有者或執行長不能干預編輯的獨立判斷。

Stuff 還進行了一個名為「Our Truth」的重大項目,回顧公司 160 年的出版歷史,檢視其在報道中是否存在種族主義傾向,以及對毛利人等原住民社群的影響。這個項目最終導致編輯團隊公開為過去的工作和可能存在的刻板印象進行道歉,即使這些問題可能發生在幾十年前。 Sinead Boucher 認為,直面歷史錯誤是重建信任的關鍵一步。此外,Stuff 正在申請成為共益企業(B Corp),這意味著公司將在法律層面上以宗旨為導向,而不僅僅是追求利潤。他們也委託外部機構建立指標,定期衡量公眾對 Stuff 的信任水平,以便追蹤進展並識別影響信任的因素。 Sinead Boucher 堅信,在當前信息混亂的環境下,媒體機構如果不能贏得和維持公眾信任,就沒有未來。

論點五:在小型市場中,媒體的可持續發展需要多元化的收入模式,超越傳統的新聞廣告和內容付費。

Stuff 所在的紐西蘭是一個人口只有 500 萬的小市場。 Sinead Boucher 指出,在這樣的人口規模下,即使是像 Stuff 這樣擁有大量讀者的機構,單純依靠數字內容付費(如付費牆)也難以產生足夠的收入來維持龐大的新聞機構。因此,Stuff 必須探索「拼湊式」(patchwork)的收入模式。

除了仍在盈利的印刷業務、數字廣告和初見成效的自願捐款計畫外,Stuff 正在尋找更多利用其品牌、公眾信任和龐大讀者基礎的非傳統收入來源。她舉例說明了過去母公司時期 Stuff 曾涉足電信服務(ISP)和能源零售商等業務,利用其營銷能力和信任度在這些領域取得了快速增長。 Stuff 也擁有一個名為 Neighborly 的超本地社交網絡,類似 Nextdoor,這為分類廣告和本地商家列表提供了機會。 Sinead Boucher 認為,未來的媒體機構必須將自己視為一個「生態系統」,探索服務、電商等與核心新聞業務相關或能利用其優勢的新收入流。她引用了一句來自多年前讀者調查的話:「新聞嚐起來像雞肉」(News tastes like chicken),意思是對很多人來說,不同新聞機構的內容感覺都差不多。這強調了媒體需要找到獨特的方式來差異化自己,並為讀者提供超越基礎新聞內容的價值,以鼓勵消費者願意為之付費或以其他方式支持。

總結:

Sinead Boucher 的經歷是一個充滿挑戰但也充滿希望的故事。她以驚人的方式拯救了 Stuff,並利用本土所有權的自主性,進行了一場關於媒體與平台關係、倫理責任和公眾信任的大膽實驗。退出 Facebook 雖然帶來了觸及特定社群的困境,但也意外地強化了 Stuff 的公眾支持、提升了內部環境,並確認了公眾信任作為媒體核心價值的至關重要性。 Stuff 正在積極探索多元化的商業模式,以應對小型市場的經濟限制和數字時代的挑戰。她的故事鼓勵其他媒體機構勇敢實驗,重新評估與平台的關係,並將贏得和維持公眾信任置於其戰略的核心。這是一場正在進行的實驗,其結果不僅對 Stuff,也對全球媒體業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