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福祉與國家利益的關係為何?
在歷史上,社會福利制度的建立最初往往是為了服務國家利益,而非僅僅為了照顧個體需求。以俾斯麥在十九世紀末的德國推動國家養老金和社會保障為例,其主要目的是確保公民的忠誠,使人民在年輕時為國效力、年老時受到國家照顧,從而增強國家的凝聚力與穩定。這與當代日益增長的觀點不同,後者認為國家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服務個體公民的幸福和福祉。
美國《獨立宣言》中「追求幸福的權利」的意義為何?
美國《獨立宣言》確立了「追求幸福的權利」為不可剝奪的人權之一,但其重點在於「追求」,而非保證獲得幸福本身。托馬斯·傑佛遜的理念是限制國家權力,為個體保留一個自由選擇的私人領域。國家不應干預個人的幸福追求,即使個人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這與後來逐漸演變的觀點形成對比,後者傾向於認為人類擁有自然的幸福權利,國家有責任介入以解決使人民不滿的問題。
科學如何解釋「幸福」?
科學認為,人們不會因為升職、中樂透,甚至找到真愛而感到幸福,真正的幸福源於身體內愉悅的感受。以足球運動員進球後的狂喜為例,那種興奮並非源於進球本身或外界的慶祝,而是身體內爆發的強烈感官體驗,例如寒顫、電流感等。這表明幸福是一種生化反應,與外在事件的關聯是間接的。
為何追求短暫的快樂可能不利於生存?
如果一個生物(例如松鼠)因為單次攝取食物而獲得永恆的極樂感,這看似是個幸運的突變。然而,這種松鼠很可能不會再努力尋找食物或配偶。相比之下,那些進食後很快再次感到飢餓的同類更有動力去尋找資源和繁衍後代,從而將其基因傳遞下去。這說明,我們人類追求的物質目標,如高薪工作、大房子、好看的伴侶,也很難帶來長久的滿足感,因為進化的機制更傾向於不斷驅使我們尋求資源以確保生存。
國家如何看待和監管人們對幸福的生化追求?
國家傾向於監管人們追求幸福的生化手段,區分「好的」和「壞的」操縱。凡是有助於政治穩定、社會秩序和經濟增長的生化干預(例如,鎮靜多動症兒童或激勵士兵作戰)通常是被允許甚至鼓勵的。相反,那些威脅穩定和增長的手段則會被禁止。然而,隨著新藥物的不斷出現以及國家和市場需求的變化,這種監管變得越來越困難。
人類追求幸福和長壽的終極目標是什麼?
人類在追求幸福和長壽的過程中,實際上是在嘗試將自己升級為神。這不僅是因為這些是神性的特質,更重要的是,為了克服衰老和痛苦,人類首先需要獲得對自身生物基礎的如同神一般的控制力。一旦我們掌握了消除死亡和痛苦的力量,我們很可能也能夠以任何我們想要的方式改造我們的系統,並隨意操縱我們的器官、情感和智力。這意味著人類的潛能將被極大地拓展,如同希臘或印度神祇那樣,在更大的尺度上愛恨、創造和毀滅。
「個人」概念的本質是什麼?
「個人」(individual)的字面意思是「不可分割之物」。傳統觀念認為,人的「真我」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在時間的流逝中保持不變。然而,科學研究表明,我們的身體和思想都在不斷變化,包括神經元的活動、激素的流動以及肌肉的收縮。我們的個性、願望和人際關係也在不斷演變。儘管如此,我們仍然傾向於認為自己從出生到死亡(甚至之後)都是同一個個體。勒內·笛卡兒的哲學也支持這種觀點,他認為只有人類才有感覺和慾望,而其他動物只是沒有意識的自動機。
人文主義的核心原則及其潛在的自我顛覆是什麼?
人文主義在過去三百年中主導了世界,它尊崇人類的生命、幸福和力量。人類追求永生、極樂和神性,正是將這些人文主義的理想推向其邏輯的終點。然而,這種看似自然的延伸也暴露了人文主義內在的缺陷。當一個有缺陷的理想接近實現時,其弊端往往才會顯現出來。書中將這一潛在的危機比作第一幕中出現的槍,預示著它將在第三幕中發射。隨著人類試圖將自己升級為神,這也同時挑戰了人文主義對人類獨特性和價值的傳統理解。